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管理5000亿规模基金的9名私募大佬,进行了一场超级对话
2021.05.15

来源:投中网


后疫情时代,中国风险投资何去何从?


5月12日,“第15届中国投资年会·年度峰会”上,在红杉资本中国基金合伙人周逵的主持下,凯辉基金管理合伙人段兰春、GGV纪源资本管理合伙人符绩勋、渶策资本创始合伙人甘剑平、联想创投总裁贺志强、九鼎投资总经理康青山、君联资本总裁李家庆、DCM中国创始合伙人林欣禾、BAI资本创始及管理合伙人龙宇,这9名管理近5000亿元规模私募股权投资基金的行业大佬,做了主题为“全球视野,中国投资——乐观主义者的奖赏”探讨。



受到新冠疫情的冲击,2020年全球宏观形势剧变,VC/PE的策略也有所调整。多名投资人表示,一方面各国央行放水,全球资产价格上升,国际化的风险资本开始加强海外资产配置;另一方面,地缘政治摩擦加剧,相比投资出海项目,部分基金选择在当地组建本土投资团队,聚焦本土项目。


同时疫情改变的还有投资人的工作和生活,投资大佬都是“空中飞人”,一年飞几百次是工作常态,而在疫情发生后,投资人不能出国,飞行次数也减少到原来的十分之一,甚至被投企业IPO也只能云敲钟参与。


但在他们看来,这种状态实际并不影响投资人的工作。一方面投资项目并没有减少,而不用到场参加很多“表示尊重”的会议,让他们有更多时间学习和陪伴家人,生活质量反而有所提高。


2020年多个头部基金出手的项目增加了30%-50%,而在后疫情时代,投资人普遍认为中国市场依然有着巨大的投资机会,但他们同样认为在乐观的基础上,需要审慎对待地缘政治等不确定因素。


只有“审慎乐观”的投资人,才能收获“乐观主义者的奖赏”。


以下为巅峰对话实录,由投中网整理:


未来1-2年,全球资产去泡沫是大趋势


红杉中国 周逵:各位上午好!感谢各位嘉宾来到现场,疫情后线下碰面很难得。今天这场Panel的话题是“全球视野,中国投资——乐观主义者的奖赏”。我们希望各位嘉宾在Panel中将智慧挖掘出来并分享给在场的所有人。


首先请大家简要谈谈疫情下全球投资局面所发生的变化。


GGV纪源资本 符绩勋:大家好,我是GGV纪源资本的符绩勋。我们是一支全球化的基金,整个盘子约92亿美金,换算过来是600多亿人民币,在中国、美国、新加坡都有团队,覆盖的投资区域比较广。从疫情到现在,我们的投资节奏是比较趋稳的,也有稍微地上升。从2019年到2020年,大概提升了20%—30%,到了2021年,上升节奏也是在持续中。主要是在疫情驱动下,数字化的进程加快了。


从布局的角度来说,其实全球化、本身的数字化还是同等地在推动,投资比例上并未有太多的变化,每年投出去的钱将近10亿美金。


凯辉基金 段兰春:大家好,我是凯辉基金的段兰春。我们从中国、欧洲开始,也走到了东南亚、非洲、拉美,基本上形成了全球化布局。其实这个问题从中国的角度来观察,中国2020年第一次成为全球资本流入最高的国家,超过了美国。2020年中国的资本流入是1600多亿,美国是1300多亿,那回到2019年,中国是1300亿,美国是2500亿,所以其背后的原因就是中国的政府对疫情的控制是最有效的,全球范围来看,中国经济的增长和恢复是最好的,中国央行货币的发行也并未像美联储、其他的欧美国家这样没有底线的印钞,所以中国市场相较于国际市场成为较好地选择。所以2020年有大量的海外资金流入中国市场,无论是一级市场还是二级市场,我们做投资的都可以感受到去年市场优质资产的价值被大大推高。


可能未来1—2年内,随着疫情的稳定,以及美联储的全球央行的一些政策的收紧,(以及)生息的预期,我觉得资产去泡沫也是未来一两年的趋势。所以这一环境下,对于投资来说,一方面在国内可能我们更要深挖优质的资产能够坚守住价值的资产,另外一方面是在海外恢复的阶段,可以看他们受到周期性影响的资产,比如说一些消费、旅游和高端制造相关的,在疫情中受到大的影响的资产,可能现在的估值比较合理,也可以适当地进行布局。


红杉中国 周逵:听起来疫情恢复的第一段是挖掘头部资产,这是2020年的机会,2021年则是挖掘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投资机遇。


凯辉基金 段兰春:对,大家做全球资产配置的话可以关注一下。


红杉中国 周逵:九鼎投资在这个话题上有什么样的看法?


九鼎投资 康青山:大家好,我是九鼎投资的康青山。我们是一家本土的机构,虽然在海外有所投资,但投资数量和中国大陆相比,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,但是我们也在关注全球市场。


2020年虽然说受到疫情影响,但是中国的出海投资还是有1300多亿,总体达到3%的增长。全口径的海外投资可分为很多种, 一般机构关注的是并购投资。并购方面,去年受疫情以及国际地缘政治恶化的影响,金额只有400多亿,同比下降了40%多。


对于投资机构来讲,尤其是我们做PE投资的话,追求的首先是一个成长的确定性,这是最重要的。而最大的确定性无非是大家所共同认知的中国市场增长的确定性,所以我们还是会坚定不移地主要在中国市场做投资。在海外投资的话,我觉得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,可能更多的是产业资本是主力军。


从方向上来看,2020年主要是集中在TMT、医疗、运输,包括能源这几方面。接下来在整个国际环境的背景下,我们认为后续可能主要集中在相对不敏感的一些信息技术领域。第二个是在中国参与全球气候变化责任里面的节能减排、节能环保相关的技术领域,还有生物医药,有可能是未来海外投资的重点。


就机构而言,我想至少对于今天在座的各位来讲,如果有一天我们把目光放在海外,一定是海外有更好的蓝海市场,就像今天海外相对是红海。如果中国国内到了很难满足投资所要求的社会经济的增长大逻辑时,我们可能会去关注像中国这样有大的人口体量,有市场经济体制以及人均GDP还比较低(像印度)的国家和地区,那我们才会更多地去关注海外的机会。谢谢!


出海需谨慎,海外投资寻找本土机会


红杉中国 周逵:看来投资中国是投资机构最好的国际战略,红杉也是持续在做强中国。几年前,业界都在探讨中国企业的出海战略,或者是中国企业业务的国际化。经过疫情后,在座对于出海业务的投资机会是怎样认识的?另外,经过疫情后,出海业务投资的局势有什么变化?以及你们的投资策略的变化?哪些是你看到投资国际市场的机会?


BAI资本 龙宇:疫情是催化剂。就出海来说,原来我们主要做中国的投资,China Based Global背景。现在我们全球化的概念越来越少,世界是撕裂的,地缘政治复杂,大家在新时代的竞争也有了众多的要求。


疫情前,中美之间的矛盾并无那么凸显。现在,大家认识到世界可能是多极的,中美之间的关系是矛盾的,那如何去到海外是有一个路线图的。


疫情让我们体验到,在中国相对好的治理环境下,强大的供应链体系导致了今年Q1到现在非常强劲的对外出口。中国的商品在制造业和零售业上跨境,输出好的产品体系、品牌和商业模式,已经是势不可挡的方向。


第二个是新基础设施的建设。底层的资源,分布式开源数据库,语言的重写和重构,也是全球不可逆的重构。从疫情以来,大家通过Zoom工作,原来或许不能虚拟地组织,现在每一家公司都可以完全地跨国界和时区组织起来。尤其以开源为例,一个团队不需要base在中国,也可以有这样组织形式的变化,你完全不能定义这家公司是国际化的公司还是中国的公司,其市场非常全面的。所以从这个角度,我们有这方面的策略途径。


之前BAI没融过资,在中国投了两百家公司,但只有一个LP——非常大的欧洲公司,对欧洲大陆有奇特的感情。我们发现中美关系发展成今天这样的时候,中国不能只输出自己的先进理念和技术到欧洲。我们发现欧洲是一个有趣的地区,除了给中国企业带来市场和收入以外,更重要的是合法性,中国输出的软件、核心技术在欧洲市场真正突围、被采用。无论是技术标准也好,业务模式也好,大家(如果在这个市场)能对它的安全性、可靠性、隐私保护给予证明的话,是一个非常大地加持。因此,地缘政治上,欧洲变成我们关注的、连接中国和世界对话的一个方向。


DCM 林欣禾:作为一个全球化的基金,我们的策略是美国团队投美国,日本团队投日本。我们集中寻找中国市场的投资机会,并且DCM最新一期基金中70%都将用于中国投资。


每个市场都有自己的特点,都有值得我们学习东西。比如美国的世界比较多元化,可以看到不同人群的思考维度,这和一个同质化的社会是不一样的;而日本是一个“小而美”的社会,他们做事情是比较细心,比较关注细节,我会把他们的做法和我的CEO们分享。


现在很多国内的CEO整天都在画大饼,整天说过两年、三年上市,其实没有花更多时间好好地将产品做出来。而见过的一些日本的CEO就非常地细心,关注打磨产品。我希望将这种精神传达给我的CEO们。


想要追求数字增长,CEO更应该好好地考虑,你的客户对你所做的东西是有什么样的感觉,当你做的够好的时候,他们是会记住你的。


红杉中国 周逵:疫情期间,大家在应对的策略上是否有变化?


DCM 林欣禾:没有变化。


红杉中国 周逵:那家庆呢?


君联资本 李家庆:是说出海吗?


红杉中国 周逵:对。


君联资本 李家庆:我们有日本、韩国、印度的投资,现在大家越来越接受市场或者行业是一个多样化、或者说是 “多模异构”的模式。实际上今天的世界是需要In  global,For  Global,而且是需要更多考虑出海的本土化。所以说我们现在的中国、日本、韩国、印度的这些投资,都是投资Local的东西,我们更多强调双方相互之间的学习和协同,而不是简单的Copy,让中国模式去出海,这种大多数会被证明失败,简单的模式出去结局会是这样的。


总体来说,强调的是知识理念的流动,而不是简单的价值观和操作方式上的Copy和统一性的问题,这一点我还是蛮坚信的。


红杉中国 周逵:我知道你在韩国投资。


君联资本 李家庆:对,我们有日本、韩国、印度的投资,但是我们内部已不太提这样的事情了,因为现在大家越来越接受市场或者行业是一个多样化的多边的,或者是多模和异构的东西,我们经常说“多模异构”,不太适合强调大家高度共识,或者是一体化的东西去简单地复制和出去,而且我对这种方向是越来越不太乐观和认同的。因为实际上今天的世界本身来说的话,是需要In  global,For  Global,而且是需要更多考虑本土。所以说我们现在的中国、日本、韩国、印度的这些投资,都是投资Local的东西,但是又是因为在一个组织,所以我们更多强调相互之间的学习和协同,而不是简单的Copy,不是说中国强大,然后人、钱出去,出去了以后本地的东西就要听我们的,我觉得这种大多数会被证明失败。当然做生意,外贸型的东西不叫出海,该做的还是要做,但是简单的模式出去结局会是这样的。


总体来说,今天越来越复杂,强调的是知识理念的流动,而不是简单的价值观和操作方式上的Copy和统一性的问题,这一点我还是蛮坚信的。


红杉中国 周逵:我分享一下我们的看法,红杉看好全球化的投资机会,也看好中国公司国际化的投资机会。但我们是本地团队投资本地机会,比如红杉在美国、印度都有独立的团队,分别聚焦美国及印度与东南亚市场的投资机遇,他们对当地市场而言更加Local,而红杉中国团队越来越Focus在中国市场。同时,我们也关注中国创业公司国际化发展趋势非常鲜明,例如大疆、头条、九号公司、SHEIN等,都是中国公司在国际市场发展的优秀案例。


渶策资本 甘剑平:可能20年前主要的是中国生产的产品出口去国际市场,不管是冰箱、空调、各种各样的衣服等等。最近中国的互联网公司往外面走,不管是点上还是抖音这样的产品,我觉得其实和出口外贸有一点类似:


首先是中国的创业者很用功和卖力,中国都是“996”,可能很多公司都是保持着非常勤奋的工作状态,一个海外的App可能一两年才更新一个版本,而中国很多的App每三个月甚至是两个月就让你更新一次,烦都烦死了,老是让你更新,所以中国公司很勤奋。


其次中国的创业者很聪明,受过良好的教育,在很多的大公司工作过,现在对这种项目管理和软件开发的这种管理,也有非常强的能力。


最后中国人还是充满冒险的精神,说得好听一点是“创业者精神”,很愿意去海外拼搏和试一下,在中国,竞争是白热化的,反而去了一些海外的国家竞争是没有那么激烈,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胜出,所以我认为还是有蛮多的机会。


红杉中国 周逵:所以你在疫情期间是加注了出海机会?


渶策资本甘剑平:某种意义上是这样的,包括供应链,海外很多的供应链停顿了,现在全球缺少半导体,某种意义上是这样的原因,但是中国的供应链,中国的工厂在不断地开展生产,甚至是三班倒生产这样的产品。


红杉中国 周逵:联想是全球化的公司,联想创投对这个话题有什么观察,联想采取了怎样的策略?


联想创投 贺志强:联想是一家从中关村成长起来的中国公司,目前已经发展成为业务遍布全球的跨国公司。去年还是感受到发生了很多明显变化,第一是受疫情影响无法去国外出差,美国欧洲地区基本都是居家办公,但在这种情况下,联想去年无论是营业额还是利润都创了历史新高;第二是零部件、芯片等出现缺货状况,给供应链带来了巨大挑战,但这也给我们一个启示,应该继续在基础设施上下功夫,如何构建一个能有力支撑未来数字化发展的端边云基础设施,是我们重点研究的方向。


我们鼓励大家向硅谷公司学习,无论体量如何,建设了一个完备的供应链基础设施,而且某些水平是全球领先的。我们投很多的项目时,也是希望他们有全球化的视野,在中国及世界其他城市有业务布局。我认为未来中国会有两类企业会很优秀:一类是产品是顶尖的,依托有中国基础供应链,国内和国外全球化发展;二类是技术是顶尖的,我相信中国未来会有很多原创领先全球的技术。


另外联想去年在巴西和以色列各投了一只基金,重点专注于投当地的公司,我们我们希望用这种方式让全球的技术资源和市场资源有一个平衡。


我认为,最近投什么方向最有机会,这件事对我们来说更重要。我们仍将在数字化基础设施加大力度;同时,看好中国顶尖的产品和技术公司,能够迅速发展为全球领军企业,比如说大疆,不仅仅是公司的技术,还是国家的基础设施,我相信以中国现在的供应链基础,未来会出来更多类似这样的公司。


红杉中国 周逵:贺总提到全球供应链,由于全球的技术和材料发展的限制,少部分缺货实际上是存在的。比如疫情影响下,在数字化跑道和健康跑道上出现供应不足,相关的消费是被遏制了。


联想创投 贺志强:2019年底到现在,显卡的价格到涨了60%。2019年全球都是供过于求,所以整个数字化基础设施缺货的背后是有很多的原因。


红杉中国 周逵:请段总说说投资欧洲的机会。


凯辉基金 段兰春:我们一开始的主题架构就是我们相信全球化就是本土化,本土的团队按照本土的节奏和情况去做投资。疫情对于我们在地方的行为并无影响。


回到刚才大家提到的问题,就是全球化的基金,大家希望实现的是全球的知识共享和资源共享,如何保证实现肯定是要有相应管理的结构和组织结构,相应的激励制度和文化保障。


疫情当中,我们可以看到我们在欧洲的团队,更多的他们原来是在两三年前关注很多比较传统的行业(如制造等),但是在过去的两三年,我们的团队大量地时间和精力都在投数字化,另一个是在医疗方向上的机会。


回到全球化的投资这件事上,如果站全球的角度,那叫看全球的资源和生产要素的配置。中国可能是占了人多、市场大、人非常勤奋和供应链的优势,而在欧洲和美国,大家有非常多创新的文化和非常多原创的东西,比如医疗和AI技术。哪个地方的人才适合做什么事情,哪个地方的生产资源和要素适合做什么事情,那我们就在这个地方有本土化的布局。所有的全球性的公司最后都是在做它全球资源的最优化的配置。


资大佬的“凡学”:疫情下一年只飞40次


红杉中国 周逵:去年大家心里有很大的起伏都有很长时间待在国内或者待家里。由于疫情,大家的沟通交流与出行生活受到了很大影响。在这样的情况下,各位公司的业务受到了怎样的影响?工作效率有了怎样的变化?你适应这常态的疫情吗?


由于疫情,大家的交流、出行受到了很大地影响,在这样不方便的情况下,会影响大家挣钱吗?影响工作效率吗?你们的生活什么变化?


DCM 林欣禾:在生活上,我好久没回纽约了(林欣禾在纽约长大)。过去这一年,影响是挺大的,整天做同样的东西。比较好的是国内的疫情控制得很好,也能到处去了。人生很短,应该多去几个地方,多看看才会有灵感,才会有一些平时想不到的东西。


BAI资本 龙宇:我谈一点正面的。我们12年没融过资,去年8月第一次融资,花精力但很顺利,不到三个月close了第一只新基金。主要是LP不需要之前那么多现场流程,省了很多事。


疫情会带来永久性的改变,未来的商旅支出会省掉很大一块,原来那些为了到场表示尊重的会议不用再发生。原来需要非常长的旅行,得到处飞,现在可能就是二三十分钟,拍拍肩膀维系感情就行了。这对以后大家的办事效率会有积极影响。


我的老家在成都,过去一年就了回三次成都,在青城山脚下大吃大喝,去阿那亚和海花岛。以前很多中国家长是寒暑假就带孩子出国,害怕输给别的家长,觉得自己是不负责的妈妈。而最近一年在中国游历大好河山,也有好的体验,中国消费在升级,比如上海的餐馆越来越好。


渶策资本 甘剑平:一位出生在纽约,一位生在成都,我就生长在上海,离这里不超过一公里的地方。过去一年半我从W酒店到丽思卡尔顿,到新天地和静安寺,不知道是土还是洋气,请在场的观众评价一下。


过去二十年,我是一年可能要飞一百次以上。去年我有了两次休假,去了三亚和云南,加在一起也就是40多次。某种意义上生活质量在提高,我发现多了很多的空余时间,看了很多书和电影。


因为在机场和路上的时间省下来了,一年省下来两三百个小时,所以就像龙宇所说,其实某种意义上有很多不一定去的会议。比如说今天的会议在其他地方的话,可能我就不去了,视频接入,就是因为离我家三公里,效率高,我来了。


联想创投 贺志强:大家都讲生活,我讲一下工作,去年联想创投的金额和项目数都是上了一个台阶,翻了一倍。去年我们投得多,尤其投资了不少芯片企业。疫情到今天没有完全结束,这个大变量会不会带来格局上的变化?目前来看,疫情带来的变化比我个人想象得更大。从投资角度来看,有变化才有机会,这个变化可能是剧烈的。


君联资本 李家庆:这个问题如同下大雨的时候,收衣服的收衣服,拿盘接雨水的就接雨水,就很忙活,大家收获也是满满的。都是这样的状态,但是不知道雨下多长的时间。


现在整个市场格局发生了很大的变化,以前更多的想的是如何创造更高回报,现在会想除了赚钱,怎样在大生态体系内创造可持续的价值。这就和我们现在都在做的ESG、CSR的问题息息相关。 


过去一年对我个人变化最大的,是学的东西多了。这么看,是好事情。对我们四五十岁、五六十岁的人来说,时不时刺激一下,可以保持继续学习的状态。


红杉中国 周逵:关键是你喜欢天天下雨还是不下雨?


君联资本 李家庆:我喜欢四季,要让我到热带,一年最多两季我也是不适应的。


九鼎投资 康青山:去年疫情的程度和时间是超预期的,我们所投资的实体企业至少在上半年都受到了很大压力,但是因为中国的体制优势,整个疫情防控的效果不错,在下半年率先实现了经济的恢复。


确实,疫情对很多行业的业态和结构性投资机会带来了机遇,但也带来很多的风险和挑战。我们明显看到了现在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,中美的贸易摩擦叠加了疫情的影响,包括全球放水,去年Q4以来大宗商品的涨价,这实际上不是中国坚持自主政策就能独善其身去应对的。所以我觉得有机会,但确实面临新的挑战。


凯辉基金 段兰春:我们在中国很幸福,也很高效,但人与人之间因为物理上的交往隔绝,其实隔阂是越拉越大的。而且本身欧美对中国的认知和媒体宣传就是负面的,在疫情下更加加剧了,再加上地缘的隔绝,使得全球对中国的认知和距离的距离感更遥远了,这样的趋势更强了。如何应对这件事,并不是关起门来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,不管是从投资的角度还是其他的方向上,要想智慧的办法,要去融合。


红杉中国 周逵:段总提了一个乐观主义者的担忧,你们是否还存在其他的担忧?


GGV纪源资本 符绩勋:现在整个从数字化到投资,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,公司上市速度包括估值提高,从投资回报的角度都是向好的。但是这里确实有一个大背景,就是国外尤其是以美国为首的资本和资金的宽松放水。与此同时,全球的失业率还有贫富的差距在拉大,社会的矛盾在加剧。


这些都是我们所担心的,将来这些宏观怎样地变化,资金的流动性是否会收紧,美联储什么时候会加息,变化当中它是不是还会激化矛盾,矛盾会不会也会影响大家和在座的各位,其实这个是我们需要去思考的问题。


渶策资本 甘剑平:因为疫情,很多人在家里办公,对商业的旅行大大降低。过去一年,全球公司在美国的IPO都不需要去现场路演。


以前不管是什么公司,哪怕是Facebook去做两周左右的路演,全球要飞一圈来演示你的公司。在过去一年以来,基本上所有的IPO都不需要路演了。快手上市,几百亿的募资IPO,Hurst(林欣禾)也不用出去,通过视频就完成了。


过去半年,我敲了四次钟,香港、美国上市的都不需要去现场敲钟了。他们将纳斯达克、纽交所和港交所的舞台“搬到了”中国和酒店。以前我觉得这是很神圣的事情,现在搬过来敲了就送给你了。这是一个很好的事情,这些IPO的表现不错。


我非常担心疫情过去以后,大家为募资、敲钟,又要飞来飞去,其实在视频上看、手机上都一样的,甚至可以为你做一个背景,完全就像在当地操作一样的。但我相信疫情对于商业旅行和办公场所的要求未来会有巨大地变化,不管怎样,整个商业旅行和办公的需求会大大降低。


“我对中国市场的未来充满信心”


红杉中国 周逵:甘剑平提到不愿意回到疫情前的工作状态,疫情确实给了很多人新的体验,也带来了原有格局下的剧变,这个剧变可能尚未完全发生。疫情影响下,我们的生活某种程度上变得艰难,但对于乐观主义者而言,这是一个学习、补课的机会,我们可以挑更重要的事情来做。


下一个和各位探讨的问题,从2020年5月到现在这一年间,各位公司投资的项目数量比前一年是增加还是减少了,比例是多少?如果把今天的乐观主义当成一个Rank来看,用0—10分来对你所在基金对市场前景是否乐观打分,你们给自己公司多少分?


凯辉基金 段兰春:以去年的数据来看,公司整体从募资和投资数据都比2019年翻了一倍。这样的速度,不管是中国还是全球。打分上,我觉得应该是在8分左右。


GGV纪源资本 符绩勋:刚刚周逵问我的时候,我还在想,因为其实我并没有很好地统计过,但是如果要我估一估的话,会有40%—50%的增加,我们主要是在早期项目的布局上增加了不少。打分的话,就让大家给我打分吧。


渶策资本 甘剑平:我们是初创基金。2019年我和合伙人创办的一只新的基金, 2019年我们投了5个项目,2020年投了11个项目,所以翻了一倍。那从金额上,也是翻了一倍。


从乐观的角度上来说,我对未来是充满了信心,祖国江山一片大好,全世界和平将继续维持,全世界央行会继续不断地印钱。我们这个行业某种意义上是最快容易看到水涨船高的一个行业,所以我们赚多少钱就是取决于Beta,取决于资金的流动性以及利率有多低。如果长期债券的回报只有百分之一点几,很多退休基金和慈善基金没办法,必须选择回报更高的资产,那我们就是带相对希望更高的资产配置。所以我对未来充满信心,打10分。


联想创投 贺志强:去年联想创投投资了50多家创新企业(包括加注),总投资项目160多个,投资金额也翻了一倍。而且我是属于审慎乐观型,相信科技的力量,也相信数字化、基础设施包括未来机器人对人类社会的影响,所以算审慎乐观,打分是8分。


九鼎投资 康青山:过去一年,我们整个的投资额是比之前有所下降,PE项目这两年的价格,确实有时候难以下手,但是对于中国市场我们还是非常乐观的,如果是打分的话是9分,唯一的1分(扣在哪里)就是在中美关系的处理上,我们是否足够智慧和能妥善处理,能够使中国始终作为世界经济贸易体系的核心成员,赢得更有利于发展的国际环境,短期内还具有不确定性。


君联资本 李家庆:我个人一直是5分,这个数字是审慎和提醒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,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。我不是一个什么事情只想好的一面的人,但是行动上确不太一样,行动是积极乐观的。去年一年,我们投资的项目数和往年差不多,但是金额上大了50%—60%,所以说总体还是很乐观的。但站到组织的角度上,我还是希望积极推动多做一些事情。


我觉得我们这一代人特别幸运,赶上了很多好事,包括改革的红利,包括疫情提醒我们如何调整,更加重视大的生态,科技,人,社会的和谐发展。


DCM 林欣禾:我对中国超乐观,120分。中国是全球最大的市场,环境也非常稳定。我们靠钱滚钱的人,就是希望社会稳定、政治稳定。未来,中国稳定对我们投资者来说是非常好的机会,也是非常长久的机会。


不管市场多么疯狂,DCM可能还是会维持自己的速度。质量比数量更重要。如果大家这么忙着投公司,不如回头来看看质量。去年我花更多的时间在跟投资的CEO沟通上,我们把这个事干好。


BAI资本 龙宇:Hurst(林欣禾)对中国有120分的信心,我也是乐观主义者,我是对人类有信心。长远来讲,科学技术不断递进,人类社会的基础是普世价值观“向善”,有这两条就不会被AI打败,人类秩序还会被维持。短期来讲还是有隐忧的,比如说第七次人口普查的数据很惊人,很撼动我们。


说回投资,无论是退出还是估价低的时候就抄底,总有事可干。今年,我们一季度投了15个案子,一半是过去老基金遗留下来的项目,一部分是新项目。我们发现头部企业融资速度比过去快,有更强的马太效应。同时我很同意Hurst的自制力,要在自己专注的赛道上谨慎下注,这是一个乐观投资者“有所为有所不为”的决策。


红杉中国 周逵:从项目数量来看,红杉过去一年投资项目数量有50%左右的增长。这背后有一个原因是,在我们投资的项目中,早期项目的数量快速增长,投资pace在加快,仅项目数量增加就有40%~50%。投资项目增加的另一个原因是,因为环境发生了剧烈的变化,市场对资金的需求在快速增长。


我们对于市场的乐观程度,我打8分。在中国,投资机构都是All in的状态,红杉中国一直坚持Long China战略。所以,我给到8分,尤其在早期,我们更多看到的是机会,而不是风险。


谢谢各位嘉宾,今天我们在探讨中,为大家展现了乐观主义者在当下如何思考、如何工作,以及如何采取行动应对快速变化和重大挑战。我小结下今天我们探讨的几个层面:


首先,大家普遍的共识投资中国就是国际化战略,做多中国;而从市场来看,要关注投资欧洲、日韩等市场投资机会;从行业来看,传统产业在收缩,因为疫情关系,数字化与医疗成为投资的两大重要方向,并加速前进;当疫情在可预见的一段时间内成为常态,出差少了,回不去了,成本在降低,企业的效率在提升。我们同样也需要认识到,疫情变成常态后,它打破了既有的平衡,加剧了矛盾,需要在未来重新寻找并建立新的平衡。


其次,疫情给我们工作与生活也带来了积极的影响,每个人都有机会补补课,有机会挑最重要的事情做。由此可见,疫情中,乐观者才会有更多机会。当然,乐观主义也存在担忧,比如沟通减少、地缘政治在加剧;再者,金融市场放水,以及由此带来的贫富差距有可能加大;另外产业巨变值得警惕,有些行业会发生剧烈变化,这些都需要我们打起精神,积极应对。


今天我们的探讨展示了乐观者的图景。在这样的外部环境下,我们看到也许只有乐观者才可上台,乐观者才可能成为幸运者;我们感受到乐观者在变化中的响应,在这个巨变中,有人加仓50%,有人加仓100%,有人或许没有加仓,但所有人的脚步没有停下,一直都在奔跑,大家用行动表达了乐观者的态度。